2019年4月19日 星期五

【刀劍】神的孩子 4(三条清)

  夜裡從窗戶細縫中吹進一道冷風,夾帶著淡淡的花香。



  睡夢中的清光因為這一絲冷風動了動鼻子,他伸手揉了揉鼻子翻了個身,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最終還是睁開了眼。



  「好涼。」揉完了鼻子清光翻身想確定是否是自己睡前沒關好窗,沒想到這一看他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似乎並不在自己原本的房間裡,但這個房間他也並不陌生,就在他還沒想出答案之前外頭的那股花香又飄了進來。



  是有什麼花開了嗎?





  注意力被帶走,清光掀開了被子離開溫暖的被窩,好奇的打開了房間的拉門。



  屋外是滿院的粉紅夜櫻,背後襯著的是一輪明亮又大又圓的滿月,讓他可以將院子裡的美景盡收眼底。



  眼前的景象讓清光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看著,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門邊好一會才被一陣微風給吹回了神智。



  他看著緩慢飄落的花瓣,視線隨著打量自己所身處的走廊,說不出的熟悉感,接著走廊的盡頭轉角傳來了輕微的碰撞聲響,他輕踩著腳步朝著那處探去。



  藉著月光清光看見了一個穿著深藍色狩衣的背影,那人安靜的坐在走廊邊,從他微微抬起頭的姿勢,清光猜測對方可能正在夜中賞月。



  接著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只見他慢慢的回過頭,露出了一張美麗的臉龐。



  那瞬間清光覺得自己似乎是看見了沐浴在銀色月光底下的神明大人,怎麼有人可以長的那麼好看呢?尤其當他看見自己之後,那張原本帶著距離感有些冷漠的臉笑了起來,溫柔的讓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清光過來。」他朝自己招了招手。



  清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聽話,對方一喊他他就乖乖的咚咚咚,小跑步的來到了那人身側。這時他注意到那人的身側擺放著一小壺酒瓶與一樽酒杯,想來自己剛剛聽到的就是這人將酒杯放下的聲音吧。



  「大半夜的怎麼從房裡出來了,睡不著嗎?」他伸出細長的手指捏了捏清光的臉頰。



  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清光的視線被對方眼中的新月給捕獲了。



  「哈哈哈,睡不著的話就來陪爺爺看月亮吧。」也不在乎清光有沒有回答他,那個自稱爺爺的人將清光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雙手攬著他同時有些厚度的狩衣袖子便成了小被子一般替清光阻隔了夜裡有些寒冷的空氣。



  事到如今清光也只能跟著抬起頭看向夜空,頭頂上的天空是清澈漂亮的寶藍色,銀色的星河散佈其中閃爍還有一輪又大又圓的滿月,美得教人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光突然覺得鼻子一涼,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完之後,他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會冷嗎?小心不要感冒了,你要是感冒了我可是會被罵得很慘的。」說著他收緊了手臂將清光牢牢的抱在自己的懷中。



  「我才沒那麼容易感冒呢。」清光不服氣的開口,同時動手拉下那雙快要將自己整個包覆起來的手臂。但隨後他注意到有什麼東西飄到了他的鼻尖上,他抬頭再次望向天空,白色的雪花緩緩飄落了下來。



  「咦,怎麼會……雪?」身體像是後知後覺一般,在見到了雪之後清光這才覺得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許多,使得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低頭卻發現原本盛開著櫻花的院子裡變成雪白一片。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剛剛出房門的時候明明滿院的粉色春意,怎麼會一轉眼院子就積了一層雪呢?



  清光百思不解的皺起了眉。



  「小小年紀不要皺眉。」一隻溫暖的大手伸過來點了點他的眉心。



  清光這才想起來他身旁還有個人,於是他只好把視線移到那人身上尋求解答。



  那人似是讀懂了他眼中的疑惑,只見他笑了笑再次將自己抱進他溫暖的懷中,這才滿意的開口。



  「時間的流逝是很快的,四季的變化、星月的軌跡、生靈從出生到死亡對我們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那人低聲的笑了笑。



  「因為我已經存在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是個老爺爺了呢,哈哈哈。而且今後也還會繼續存在,因此所有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變得相當緩慢而快速,你之後也需要去習慣的,和我們一樣的時間流逝。」他抓起清光小小的手掌攤開了他的掌心,一片雪花飄落在清光的掌心中溶成了水滴,接著飄落的是一片粉色花瓣。



  他驚訝的抬起頭,院子裡又恢復成了原本櫻花盛開的景色,但是一陣風吹過樹上的花瓣快速的飛舞掉落,光禿的樹枝上被一片綠色樹葉給佔滿。



  周圍漸漸的響起了蟲鳴蛙叫,帶來了些許粘膩的薰風,滿院的翠綠顏色哪還有一點剛剛看見的白雪與粉櫻。



  「夏天……」清光吶吶的開口。



  「是啊,這是我們相遇的季節呢。那時後的你那麼瘦瘦小小的一隻,一不小心就會不見了,當初要想法子把你養得圓一點還真是讓我們手忙腳亂的好一段日子。明明只是那麼一點點時間,對我來說可能連一眨眼都不到,我卻不可思義的每一天每一天都記得清清楚楚。」男人用著懷念的語氣訴說著,一邊摸了摸清光的頭又捏了一下他圓潤的臉頰。



  背景的蟲鳴聲漸漸歇去,氣溫又逐漸涼了起來。



  「我想你了清光。」



  聽著耳邊的低語,清光視線中原本逐漸染上橘金色的院子被一輪新月給取代。



§   §   §





  猛地爭開眼,清光望著頂上陌生的天花板,左右看了看,看到睡在他身旁的安定以及另一側的堀川他這才想起他們正在一起出來做報告取材途中的住宿地點。



  他躺回原位抓了抓頭髮,卻怎麼也沒辦法一下子再睡回去。於是他乾脆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打算出去走走透透氣。



  他們最後的住宿地點落在距離神社還有一段路算是半山腰上的民宿裡,因為是在深山裡,這裡的民宿建築也保留了傳統古樸的樣子,他們的人數不算少因此包下了一小間屋子,在房間的外頭有個小院子。



  小聲的推開了拉門,清光側身走出去再緩慢的關上,外頭比他想的要亮了不少。



  清光抬起頭天空中掛著的是一輪新月,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事實讓他有點失落。他在走廊邊坐了下來,聽著一片蟲鳴看著院子裡發呆。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另一側由遠而近傳來,清光猛然轉過頭去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清光你怎麼大半夜的跑出來了,你也是要上廁所嗎?現在廁所裡面沒人你可以進去了。」身形高大的青年原本邊打著呵欠邊走回屋子,看見清光便醒了醒神開口。



  「虎徹哥。」



  「等等趕快再回去睡吧,你們明天早上不是還要上山到神社裡去做作業,不要太晚睡了。」



  「我知道了,虎徹哥才是今天開了一天的車應該也很累了,快去休息吧我等等就去睡了。」



  「放心,我也不過就大你們幾歲而已體力不會比你們差的。而且明天是你們需要早起到山上去做作業,我這個司機明天可是可以一覺睡到中午都沒問題的。」



  「說的也是,不過今天在車站看到你出現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哈哈,還不是堀川那小子說要保密。我們很久沒聚在一起了,也剛好我這幾天有連休,堀川就抓了我說要一起出門,剛好順便給你們一個驚喜。」



  「還真的是很大的驚喜,兼定和安定都嚇到跳起來了。」清光抱著腿回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低聲笑了笑。



  「別說了,差點沒被那兩個兔崽子勒死。好了不說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好,虎徹哥晚安。」



  等到長曾彌進了房間之後清光這才又將視線移回到空中的月亮上,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周圍的蟲鳴聲大得驚人,清光卻覺得這樣的氣氛讓他無比的安心。



  今天因為車程比他們預計的還要遠,等他們到達當地時已經過了午後了,於是他們只好調整行程,先到民宿寄放行李,趁著午後的時間先到附近的花田去欣賞那滿遍的白色花海,傍晚因為花祭的關係山下的村子裡擺起了一長串的攤販相當熱鬧,他們就在那又吃又玩了一個晚上,明天早上才要正式上山探訪山上的神社。



  今天下午看見的花海很美,但是總覺得好像還是缺少了什麼,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   §   §





  「我說這樓梯還有多長阿,我們都已經走十幾分鐘了,居然還沒到。」走在似乎還長得看不見盡頭的石製階梯上,和泉守抬起頭遙望位於頂端的神社忍不住開口抱怨。



  「快了快了,我們已經走一半了。這座神社據說供奉的是這座山的山神喔,祂負責保佑庇護著這座山包括山腳下的整個村莊,據說這裡的神明相當保護村裡村民,所以這裡的大家都非常尊敬山神大人,也因此就算這座神社已經相當古老了還是被好好的保存下來了。」堀川伸出雙手推著和泉守的背,一邊向其他人補充解說。



  「是很古老的山神阿。」清光抬起袖子擦去了額頭上的薄汗,環視了階梯兩旁茂盛的樹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大概是心理作用,不過山上的空氣真好,總覺得整個人精神跟心情都變好了,而且還有股讓人熟悉的安心感。奇怪,我以前有去過其他像這樣在深山裡的神社嗎?



  抱著疑惑,體力其實相當好的一群人很快的就把剩下的階梯走完了。



  「終於到了!嗚哇,這一座鳥居也太大了吧。」第一個跑上頂端平台的安定看見橫跨在自己頭頂上的巨大鳥居忍不住開口讚嘆。



  「哇啊,真的很大呢。」跟在後面上來的堀川也接著開口。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分工?」雙手插著腰也跟著仰望鳥居的和泉守問道。



  「總之,我們先去參拜打聲招呼吧。等一下就分兩組,我記得在神殿旁邊有一間資料館,記錄了這座神社的一些重要歷史和文物,我和兼桑就負責去那邊採訪記錄一些重要資料,安定就和清光負責拍照吧,多拍一些這座神社的照片我們之後書面報告跟投影片都可以用得上。可以嗎?」堀川查出了筆記本,開始分配工作。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安定一拳搥在了自己的胸前。



  「清光呢?清光?」注意到沒人應聲,堀川這才回過頭查看,就見清光站在石製的鳥居旁正在專住的看著那柱子上的紋路,被他這麼一喊才轉過頭來。



  「啊,我當然沒問題,拍照可是我的強項。走吧,不是說要先去參拜。」清光走向其他人,一群四人這才繼續向神殿內走去。







  「嗯,這樣子應該會好一點。」蹲在地上清光努力的看著相機視窗內的畫面試圖找出能將這座神社的宏偉感拍出來的角度。



  參拜完之後他們先簡單的將這座神社參觀了一圈,發現這裡比他們預計的要大得多了,於是他和安定商量好一人負責一半的區塊拍照,等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四個人再會合確認各自手上的資料夠不夠進行討論。



  將自己負責的區塊拍得差不多了之後,清光找了張石椅坐下來檢視相機中的照片。



  不愧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古老神社,雖然到處都看得出來歷史的痕跡,但是各方面都看得出來他被保養得相當好,這座神社也陪伴著這裡的居民好幾個世代了,好幾百年來就一直佇立在這裡。



  不過整體來說他還是很漂亮的,在很多屋簷或是梁柱上的小細節也一點都不馬虎,相當的精緻美麗。

  

  但總覺得還是差了一點,他還看過更……更什麼呢?



  「真是的,是還沒睡醒嗎。」關上了相機,清光揉了揉臉。



  『沙沙……沙沙……』



  一陣涼風吹來讓清光覺得清醒了一點,他看著一旁延伸到山林裡的小徑腦中冒出了稍微走走醒醒腦的念頭。



  「反正也拍得差不多了,離約定的集合時間還有半小時,去走一下再回來吧。」



  背起了相機,清光就這麼獨身一人走進了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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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只剩下三篇了!!!

突然覺得想寫得東西有點多,希望剩下的三篇能塞得下讓我可以順利得七篇完結

三条家只剩下兩個人還沒出來了

要來猜猜下一個出場的是誰嗎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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