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25日 星期日

【鬼太郎】賞櫻(一家四口)


看完鬼太郎誕生電影之後實在是覺得需要一點自己腦補的慰藉

以此為前提的目岩鬼水存活If線/一家四口,目岩鬼→水





  黑色的空間。


  那是水木一張開眼所能看見的唯一色彩,雖然還是能隱約看得到周遭環境些許模糊的輪廓,然而現有的光線不足,讓他此時和閉著眼走路差別不大。


  但他所處之處似乎相當空曠,因為即使在暫時看不見的情況下,他仍能感受到從上方吹拂而來的冷風,以及迴盪著自己腳步聲的巨大回聲。


  又是一陣風吹過,頭頂上遮蔽一切的黑暗被緩緩驅散,終於有光線灑落下來──是月光。水木這才看清自己正身處於類似於井底的空間,只是要比一般的井大上了無數倍。


  沙沙……沙沙……


  樹葉聲?在這種地底?


  視線從正上方的月亮下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美得驚人的血色。


  那是……櫻花?但是為什麼會這麼紅?彷彿吸飽了鮮血一般……


  「唔!」頭部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伴隨著令人頭暈目眩的耳鳴,令水木忍不住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撐著自己的膝蓋緩緩的蹲下穩住身體。


  怎麼回事?眼前生長在水池邊巨大櫻樹的景色莫名讓他感到似曾相識。


  雖然對於現下發生的一切狀況都感到莫名其妙,但水木就是覺得有什麼在催促著他看過去。強忍著疼痛,他逼迫自己睜開眼看向那株大的誇張的紅色櫻樹。


  在那樹上似乎有著一道模糊黑色身影,而那人也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吾友啊……」


  他聽見了一聲帶著嘆息般的呼喚。


  他明明不認得,卻對那聲呼喚感到無比的熟悉與惆悵,彷彿他聽過了無數次。


  「啊,啊啊……」是誰?張開嘴,聲帶振動,他卻發不出任何準確的字詞讀音。


  是什麼?那應該是個名字,或至少是個稱呼,他卻一個字也想不出來。


  不僅如此,隨之而來的濃濃挫敗與自責感更是如大浪般朝他席捲而來,他就像名戰敗落水的士兵被海浪淹沒窒息。


  為什麼又想不起來了呢?又?


  啊,是了。他想起來了,這是他的夢,是他做過無數次的夢。


  艷紅如血的滿樹櫻花,以及隱身在樹上的模糊人影。這場宛若親身經歷的夢境,他夢過了無數次。但每次到最後他都還是看不清那個呼喚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也想不起來。


  就只有那株巨大的血櫻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這個詭異的夢境水木已經反覆的夢了好幾年,然而夢境的最後總是結束在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吶喊中醒來。


  夢中的血紅色櫻花令水木既害怕又感到莫名的懷念。


  說也奇怪,他明明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對於那些鮮紅色彩應該早已熟悉到麻木了才對。


  可他又怎會對此帶著這般矛盾的情感,就像是他的記憶中缺失了很大一塊,而這一切的解答都藏在其中。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因為他的確丟失過一段時間的記憶。


  「義父、義父您還好嗎?」


  耳邊傳來男孩擔憂的聲音,搭配著一雙小手正擔心的輕輕拍打搖晃著自己,讓水木從睡夢中張開雙眼。


  「鬼太郎怎麼了?我沒事。」跪坐在他身旁的果然就是他的養子,於是水木從被子中伸出手將手掌貼上了孩子帶著擔憂的臉龐作為安撫。


  早已做過無數次的夢境,他現在已經能在夢的最後意識到那是場夢,而鮮少從夢中吶喊著醒來才是,怎麼還是會被睡在一旁的孩子發現呢?


  「我聽見您在說夢話,表情似乎相當不舒服,所以才想著您是否又做惡夢了。」鬼太郎閉著眼低下頭,感受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溫暖掌心。那是雙帶著各種老繭的粗糙雙手,但同時也是溫柔呵護著拉拔他長大的手。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會叫我起來。謝謝你了鬼太郎,不過這個時間點也是該起床了。早安,鬼太郎,早餐想吃什麼?」水木笑著從被窩中坐起身準備開始度過新的一天。


§  §  §


  「呼,下班了下班了。今天難得提早下班,等等繞去超市買一點菜好了,家裡的肉好像也快沒了。」出了公司點了支菸邊走邊抽,水木突然感覺到有什麼輕輕落在了自己的頭頂與耳朵上,有些癢。


  「什麼?是櫻花,已經到了這個季節了。最近周遭大概又要開始一連串的賞櫻潮了吧,要怎麼婉拒其他人的邀約也是個問題……」從頭上抓下來的是粉色的花瓣,水木抬起頭只見一旁的櫻樹上稀稀落落的開始出現了粉紅色的粉嫩花朵,展現了春天的朝氣。


  和夢裡完全不一樣呢,不過說的也是,這才是自然的櫻花顏色。


  這麼說來,他之前都因為在帶孩子所以總是盡量推拒各種聚會邀約,現在鬼太郎也長大了,他似乎一次都沒有帶那孩子去賞櫻過。


  不過他會有興趣嗎?總覺得依照他對那孩子的了解,只要他開口對方十之八九都會答應,只因為那是自己提出來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


  還在苦思著該怎麼開口邀約養子一同去賞櫻的水木,在提著提買好的菜進到家門時,沒想到前來迎接自己的鬼太郎卻早他一步開口提出了一樣的邀約。


  「賞櫻?」


  「對,義父有興趣嗎?如果您沒有的話……」


  「好啊!一起去吧,賞櫻。」這好像是鬼太郎第一次主動對自己提出邀約,因為這個總是善解人意又體貼的孩子很少對自己主動提出要求,所以能從鬼太郎口中得到邀約讓水木相當的開心。


  說到賞櫻,那當然就是要準備野餐墊、便當、各種零食和飲料了吧。啊,還要幫自己帶瓶酒。


  難得的親子出遊讓水木興致高昂的做了相當多的事前準備,以至於當兩人到現場布置好座位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準備了過多的食物。這已經不只是兩人份,甚至是快要多出兩倍的數量了吧。


  算了,吃不完就帶回去當明天的午餐便當吧。


  在內心盤算著的水木並沒有注意到,有人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這裡還有多的位置嗎?老夫和妻子一時興起想要來賞櫻,沒想到這裡已經坐滿了人到處都已經沒位置了,只有你們這邊看起來似乎還有一點空位。」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水木覺得似乎曾在那裡聽過,讓原本打算頭也不回揮手拒絕的他決定轉身好好的回絕對方,順便看看聲音的主人長什麼樣子。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等等還會有人──」掛起了業務用的笑容,水木抬起頭正打算婉拒不請自來的客人,但在見到對方臉的那一秒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個是白髮的男人,雖然說話方式用詞相當老派,但看起來還相當年輕。那張臉他似乎曾在哪裡見過,在哪呢?為什麼他想不起來,尤其是那雙直視著自己的紅色雙眼,令水木不自覺的想起了他夢中的血色櫻花。


  「水木?吾友、夥伴,你怎麼哭了?老夫雖然是想嚇嚇你,但是沒打算把你弄哭啊。」白髮的男人突然慌張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不知該如何動作。


  「哎呀。」站在他身旁有著俐落短髮的俏麗女性也跟著掩嘴驚呼。


  但此時的水木對這些都沒辦法有所反應,他只能看著眼前兩張緊張又擔心的臉朝著自己湊過來,腦內不斷的閃過無數破碎的記憶畫面。


  那些血色的、哭泣的、既生氣又好笑的回憶一點一滴浮上心頭。


  一直到那個男人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臉,動作輕柔的替他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時水木才緩慢的回過神。


  「咯咯郎……」用力眨了下眼,滾燙的淚水從眼角落下,水木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哭了。


  「你還記得老夫啊,不愧是我的好友。」聽見自己的名字,男人滿足的笑了起來。


  看著眼前笑的一臉開懷的男人,困擾著自己無數年的名字終於從口中說出,水木激動的握起拳頭,揮手就向面前的男人打去。


  「父親!」


  「哎呀親愛的。」


  「好痛,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水木!」一時之間驚呼聲四起,而那個受到重擊的男人則是一手摀著被打中的臉頰,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


  「既然還活著怎麼不早點回來找我啊!這麼多年來就讓我和鬼太郎兩個人──」


  「我有啊,但是你又認不得我,看到就嚇得轉身逃跑,還試圖把我趕走。」男人嘟著嘴一臉委屈地替自己辯駁。


  「而且那時候我和岩子的狀況都很不好,需要先找地方養傷,在完全恢復之前也不適合回到人類社會生活。所以才會想著等我和岩子狀況好一點之後再和你還有鬼太郎會合,不然我也是遠遠的看著你們很久了,老夫老夫──嗚嗚嗚……」說話間斗大的眼淚自咯咯郎的眼眶落下。


  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像個孩子一般哭起來,水木發現自己不但沒辦法繼續生氣,反而是對著眼前的狀況有些無奈又熟悉的笑了出來。


  「親愛的,你怎麼還是這麼愛哭,不是說好了今天不會哭的嗎?」一旁的岩子不慌不忙地拿出手帕,動作熟練的替咯咯郎擦去臉上的淚水。


  「而且再說了,你才不是一直都遠遠的看著,明明就有好幾次都忍不住跑來看水木的狀況。」岩子一邊動作一邊偷笑著洩漏自己丈夫的秘密。


  「等等,你有來找過我?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印象。」搜尋著自己的記憶,水木確定他並未在過去這段時間見到咯咯郎的臉


  「應該是因為那時候他還包著繃帶所以水木你認不出來吧,不過鬼太郎倒是一下子就發現了,真不虧是我們的孩子。」見咯咯郎不再落淚,岩子收起了手帕來到水木的面前。


  「鬼太郎知道?所以今天的賞櫻邀約是……」


  「抱歉義父,我也想早點告訴您的,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解釋。」被點名的鬼太郎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也走到了水木的身旁。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這一定都是咯咯郎那傢伙的問題!」面對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水木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伸手輕撫那低垂的頭頂,並果斷的將過錯全部推給尚跌坐在一旁的幽靈族身上。


  「水木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老夫。」而這自然引來了本人的抗議。


  「我還有很多帳沒跟你算呢。全身包著繃帶的妖怪對吧,我想起來了。那個曾經追著我跑了好一段時間的妖怪就是你,嚇唬我很好玩是吧。」終於願意施捨一點目光給咯咯郎,水木的笑臉卻帶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個……那個是因為……是,非常對不起,是因為我一時貪玩故意嚇你的。」原本還想狡辯的咯咯郎在接收到妻子投射過來的目光後,乾脆利落的選擇道歉。


  「哼,我之後再找你算這筆帳。現在,我們就先來一起賞花吧,正好我食物也不小心多準備了。岩子小姐快過來這邊坐,鬼太郎坐好,你想要吃什麼我拿給你。」


  「水木……」看著好友殷勤的招呼自己的妻子與兒子就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讓咯咯郎覺得格外委屈。


  「還不快點過來這邊坐,你還想要在地上待到什麼時後咯咯郎?」


  「我這就來了!」


  好不容易相聚的四個人就著重逢的喜悅一同享受此刻的美景與美食,粉白的櫻瓣隨風飄落,一時之間就像是下起了花瓣雨將人與世隔絕。


  「有最愛的妻子、兒子還有好友,還能有好酒美食一同搭配美麗的櫻花,這大概是我這幾年來最快樂的一天了,我們終於能夠一起團聚了。」喝了一口酒咯咯郎有感而發。


  「就是說啊,之後就能夠一起生活了,我好期待。」岩子也愛憐的擁抱了一旁的鬼太郎。


  一家團圓啊,終於。


  見到這副景象就連水木也忍不住眼眶發熱。


  鬼太郎終於能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了,但這也就是說之後就再也不需要他這個義父照顧他了吧。雖然之前鬼太郎跟著他都是隱瞞身份以人類的樣子生活,但他終究是身為幽靈族的妖怪,加上之前的事情,他們一家果然還是不該生活在人類社會比較安全吧。


  就不知道他們離開之後會不會願意告訴自己落腳的地方,讓自己偶爾能夠過去探望呢?


  如果不行的話他也是能夠理解的,只是自己可能就會有那麼一點想念吧。


  這麼想著,水木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收拾收拾準備回去了。水木先生明天需要工作嗎?」嘴上問著,岩子已經開始動手收拾食物及餐具。


  「咦?這麼快嗎?」才剛見面已經這麼快就要道別了嗎?


  默默喝著酒,不知不覺已經喝得微醺的水木頓了一下,才想起他還沒回答岩子的問題。


  「啊,我明天放假,所以今天可以晚點睡沒關係的。」所以再讓他多待一下。


  「話是這麼說,但天已經黑了,而且你們兩個再喝下去我就要扛著兩個大男人回去了。啊,我是完全不介意的,而且絕對辦得到。」岩子先是指向他的身旁,再爽朗一笑。


  水木轉頭才發現咯咯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喝醉了,還靠在他的肩上,難怪他從剛才開始就覺得身體很重,還以為單純只是自己喝多了。不,他沒發現這麼大一個人都靠到自己身上了,也的確是醉了吧。


  「雖然現在才問似乎有點晚,不過水木先生的家裡有多的空房間跟被子嗎?」收拾打包完所以東西之後岩子突然一個拍手,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水木詢問。


  「嗯?空的房間,是有一間作為書房之後原本打算要給鬼太郎作為臥房的,不過目前的話整理一下還是能用的。被子的部分,如果你們不介意是使用過的舊被子,我的確是還有兩套備用的。」應該是想要借住一晚吧。說的也是,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咯咯郎又喝醉了,鬼太郎的東西也都還在家裡沒有收拾。這樣的話,讓他們多住個幾天應該都沒問題,就是家裡剩的食物可能不夠。


  「那就太好了!這段時間我總是一直聽親愛的說關於水木你的事情,我也想親自好好的認識水木,還要為你當初將我們母子送出來的事情道謝,所以接下來成為一家人之後也請多多指教了。」聽了水木的話,岩子高興地舉起雙手歡呼。

 

  「等等岩子小姐,你說的一家人是?」反倒是水木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岩子話語內的含意。

 

  「這幾年來你不是成為了鬼太郎的義父,替我們照顧他長大嗎。」

 

  「對,但這和……」水木開口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岩子伸手制止了。

 

  「在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是水木先生你代替我們成為了鬼太郎重要的家人,那麼我們自然就不能從鬼太郎身邊奪走他重要的家人啊。」

 

  「重要的家人……」

 

  「岩子說的沒錯!吾友啊,你現在既然已經成為了我孩子的家人,那麼我們說起來也是一家人了吧。」靠在他肩上的咯咯郎這時突然醒過來大喊並一手攬住了水木的肩頭,醉薰薰的將頭往水木的臉上靠。

 

  面對那張有些傻兮兮的笑臉水木一時之間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就在這時水木的手掌被一道溫暖的體溫給包覆,他低頭,是鬼太郎用自己的雙手抓住了他的手掌並抬頭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

 

  成為一家人嗎?


  「我知道了,反正你們一時半會也沒有適合的地方住吧?那就都先住我這吧。」水木先是撇頭看向靠在他肩上的咯咯郎,說完之後揮開了對方攬在他手臂上的手任他向後倒去,自己則是轉身和鬼太郎相視。

 

  「鬼太郎之後就能和你的父母親一起生活了,開心嗎?」

 

  「嗯!還有義父一起?」那孩子的臉上揚起了少見的燦爛笑容。

 

  「對,還有我也一起。」看著那張笑臉,水木不自覺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後記

這裡是玄狼,謝謝大家拿取這份無料!看完電影之後真的是意難平,我想要看快快樂樂的一家四口日常生活啊!所以才突發寫了這麼一點東西。

之後如果還有想法可能會再試著寫寫更多的一家四口創作,然後有概率會是水木總受吧。謝謝看到這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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